【同人整理推荐①】懿丕：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爱上曹丕的1804种方式

懿丕这个CP其实有很多设定母题，如师生、君臣、年上等等，但不会产生轰轰烈烈的旷世绝恋，一是历史事实所限，二是这也不符合这对CP本来的魅力。那些个白昼黑夜，那些迢远的路途，那些一心倾注的诏书……这是两个会在一起谈论家国天下的人，风花雪月本是不值一提的，能换几个城池？几石粮草？

可皇帝是曹丕，事情就不一样了。

你承受着他的政治要求，感觉着他的光风霁月。皇帝大行，你以为这不过是像平常那样的例行公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以泪洗面。

你爱上他了。

1）风月转摧残/fated

风月姑娘的文我能吹一万年！

当初刚接触懿丕的时候到处找文看，在贴吧上从《地下工作》入了风月姑娘的大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下工作》真的展现了风月大人广博的学识和娴熟的遣词用句，整篇读下来荡气回肠浑然天成。严肃可以正史欢乐可以抽风（借用本吧介绍><）嬉笑怒骂之间从先秦周礼聊到魏晋风度，十步一用典，期间还解决了不少曹家司马家的世代问题，对诸葛亮一骂曹家三代进行吐槽~亲情爱情家国天下情一览众山小！结局的戛然而止怅然若失也算是风月大人的风格了。除此以外，十分推荐朋友们去找找真萌主无双吧里《地下工作》的原贴，风月大人沼泽大人等前辈的互动讨论二次创作都十分有爱！

摘录自《地下工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他默念着《诗经》中的名句，渐渐觉得能够写诗是一种天赐的幸运。比如曹丕那一首“西北有浮云”，他原本不懂，到了此处，却觉得不能更加贴切。临江观兵，却看到江山不改英雄何处，看到浮云变幻功业渺茫，看到在无垠的时间与空间中存在的局限和无奈。“天地为主人，万物为行客。人生遭际如浮云不能自主，帝王将相，概莫能外。子桓，原来你说‘客子常畏人’，畏的是这个。”

“我就知道，像仲达这样的人，大概要死了才能体会其中的意味。”曹丕一如既往的嘲笑着，却又拉起他的手轻轻说，“可还是想告诉你，想和你一起来看看这条大江。”

他是元戎，会用战争的方式去对待一切，对于曹丕身上的文人风致有时颇为不屑一顾。然而到了此时他不得不承认，那种风致也许不够宏大不够激烈不够震慑耳目，却更加绵长坚韧，像一条斩不断的清溪，慢慢浸润人心，在每个人记忆的石滩上跳出音色各异却同样优美的旋律。

在他们生时没能渡过的大江中流，司马懿抱紧了他的君主。

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一书中写道：“终局擒王时，胜方拿掉了国王，棋盘上余下的就是黑白两色的方格子。通过把自己的胜利进行支解，使之还原为本质，大汗变得到了最极端的运算：帝国国库里的奇珍异宝不过是虚幻的表象，最终的胜利也不过是一方刨平了的木头，一无所获……”尽管书中的忽必烈与马可波罗都仅仅是一个符号，这种对棋局的奇妙解说却蕴含着令人着迷的意味。当曹丕和司马懿踏上大江对岸的土地，从他们脚下延展到远方的原野正如一个被拿空了棋子的棋盘，平坦、温柔、却空寂。取走棋子的是那永恒的胜者：死亡。没有村落墟市，没有城郭兵营，没有熙熙往来的人群，只有层层黄土沉默地保护着无数坟墓。坟墓中的死者——他们曾经以一往无前的勇气在这张棋盘上左冲右突，在命运的指挥下完成了造物通过赋予才干而强加给他们的使命——如今已欣然休憩。

在这个世界，坟墓外的寂静更令人恐惧。

《地下工作》其实是《代庖》的番外，我却后来才看到这个正篇。《代庖》是懿丕镇圈神作……不接受任何异议。通篇下来能看到很多史料，初读有些晦涩，但当你耐着性子在精简而难得文言里安静下来时，你会觉得那些岁月里或许真的掩藏着一些我们永远无法知道的故事，他们胸怀天下指点江山，但却也是普通人，在人世间的生老病死下也显得那么渺小。没有露骨的谈情说爱，只有漫长的思念在光阴里无声地流淌。

摘录自[司马丕]《代庖》（第四节进退）：

青龙四年，辽东太守公孙渊反，你应诏入京，明堂对奏，言“往百日，还百日，攻百日，以六十日为休息”，许天子一年破敌回师。发卒四万，议臣却因粮草役夫不足而乞请裁减。你亲自参核簿册，一见之下不由大惊失色。黄初六年，他兴舟师伐吴，起戎卒十余万，旌旗绵延百里。而你留镇许昌筹划粮草器械，尚颇有余暇与他书信往还，不料十数年间关东民生竟凋敝至此。《淮南子》有言：食者，民之本也；民者，国之本也；国者，君之本也。二寇在侧而根本穷竭，他托付给你的天下，已然岌岌可危。

所谓狼顾之相，且行且顾，审慎多疑，唯恐为人袭己之后。你一生与时舒卷，素来不惮柔媚取容的恶名。可此时你却怕了，你不知道若是任这天下在眼前倾覆，你该怎样去见他。

“昔周公营洛邑，萧何造未央，今宫室未备，臣之责也。然自河以北，百姓困穷，外内有役，势不并兴，宜假绝内务，以救时急。”这一番谏言终于出口，而你正要统兵出征，又一重不赏之功即将向你压来。曹睿亲至西明门为大军送行，看着你微笑，深沉莫测。

景初二年征辽东，遇大雨，平地积水数尺，三军进退失据。
景初二年征辽东，屠襄平，天子为你增封，你亦进退失据。

回师白屋，消息一日再变，你急驰至洛阳受顾命。天子未敛，曹宇曹肇涕泣归第，郭皇后拥着曹芳抚尸嚎啕，曹爽目光炯炯，刘放孙资则在一旁摇唇鼓舌表功邀宠。幼主、母后、宗室、近幸，与你这个权臣。

正是亡国种子、济济一堂。

摘录自《代庖》（第七节终始）：

嘉平三年八月戊寅，微霜集庭、夜凉如水，在淅沥萧飒的秋声中有泠泠筝声和歌声传来。自你卧病，府中已久绝声乐宴饮，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哀响渐渐唤起你沉沉欲睡的精神。

“仰瞻帷幕，俯察几筵。其物如故，其人不存。神灵倏忽，弃我遐迁。靡瞻靡恃，泣涕连连。”延康元年武皇帝崩逝，曹植作诔文，因以下诔上深违古制被人弹劾，他却叹息“父王素来爱子建文采”并置之不问。而他自撰哀策，余哀不尽又作此辞，抚筝和歌、吟唱追悼。

“呦呦游鹿，衔草鸣麑。翩翩飞鸟，挟子巢栖。我独孤茕，怀此百离。忧心孔疚，莫我能知。”你的脚步淹没在弥散的歌声里，你的目光胶着在清晰的身影上。越来越近。你停留在一步之外的地方，看着他纹饰简洁的衣袖。他大殓之日，你曾见过、抚过、泪洒过的衣裳。

“人亦有言，忧令人老。嗟我白发，生一何早。人亦有言，忧令人老。嗟我白发，生一何早。”你记得最后一解原本不是叠唱，而是继以“长吟永叹，怀我圣考。曰仁者寿，胡不是保”四句。他既改了辞，这一唱便是为你了。

一曲终了，余韵未绝。哀婉静约，令人肠断。他苍白的手指停在弦上纹丝不动，你看着，只怕眼神一错这影像便会散去。秋虫寂静、秋风寂静、秋夜寂静。你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覆上他苍白的手指。冰凉，却在你手下真切地存在着。

“陛下。”你唤他，却没有回应。
你踌躇良久，才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声“子桓”。

他侧过头，目光慢慢扫过你松散的白发、松散的皱纹，最后对上你的眼睛。你看到一点睥睨的神情出现在他眼中。
“仲达老矣。”一开口便是傲慢，你不闻这傲慢的语气已是二十六年。

“我是老了，却有人想要老去而不能。”针锋相对的言辞就在舌尖，你却没有说出。二十六年反反复复的回忆，曾经不明白的他的骄傲与腼腆，你都已看清。所以你只是握住他的手笑道，“承陛下托付，臣不及朽迈，不敢言死。”

他移身到你膝前，故意作色道，“凡人形性，劳则早毙，逸则晚死。仲达年寿七十有余，尚敢言劳苦耶？”

真是奇异，被他这样一问，你素日辛劳仿佛都化作浮光掠影飞散开来，岁月只剩了年深日久的等待。人世间的功过、成败、是非，就在这一瞬间离你而去。

“仰北辰而永思，诉悲风以增伤。哀遐路之漫漫，痛长河之无梁。人生至此，怎不谓劳苦？”你将他揽到怀中，脱口念出他的一篇旧赋。他笑起来，紧紧扣住你在夜色中变得冰凉的手指。

你想，这一天，终于到了。

“你想，这一天，终于来了。”结尾这句话一出，我登时为之震悚。

足以成为永恒的经典！！！

其他很萌的小篇章就不多说了！超级想聊聊《五百个夏日》！不得不说云丕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文章描写很成功，一切都是最普通最正常的师生生活，没有历史的隔阂你似乎很难在这些普通人的生活中看见历史的影子，但是它其实是无时不在的，当它冒出来的时候你甚至不会觉得惊讶和突兀，因为那就是历史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的方式。这种宁静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另一种真实的令人疼痛的生活所替代，真实，疼痛，这是我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字样，但这也是生活。

我想说的就是《五百个夏日》在写生活，不仅仅是爱情。不是云淡风轻的中古，不是重生后带着帝王将相buff叱咤风云的爽文，就是当一个人面临生活中种种意外变故的不同选择，所以比起萌萌的番外，我更倾心于原本的结局，虽然凄凉，但是，也很平常。

摘录自[司马丕云丕]《五百个夏日》：

曹丕的姑姑家住在老居民区，十几栋八十年代的土楼密密地排在一起，显然那时候人们还没有对居住环境采光条件等等提出要求。周围盖着平房的地段被开发商圈走了，还没拆迁干净，路面被工程车压得支离破碎，路灯也先后罢了工。碎玻璃烂砖头一堆一堆地侵占着行人的空间，汽车早不敢往这边走，因此路上几乎没有一点儿光源。曹丕的自行车有个小小的摩擦发电的前灯，赵云一路上就借着这点光努力避开各种坎坷。他一边蹬车一边心酸的想，这就是他的生活。总的来说是盲目的，盲目中又有些光明，照着他不能往坑坑洼洼里走。身边也许有喜欢的人，可只能同行一段路，过后就要分开，甚至还要亲自把喜欢的人送到自己够不着的地方。这他妈的见鬼的生活！

行李包压在腿上没多少重量，司马懿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几套夏天衣服、一个薄薄的信封放着钱和身份证、毛巾水杯牙具还有一把匕首，这就是曹丕的全部家当。自己要是趁他睡着下了车，男孩就真是流落异乡身无长物了。以身家性命相托，就像那个时候。他想起来，曹丕刚才说的话也和以前一样，“吾东，抚军当总西事；吾西，抚军当总东事”，不就是轮班么？富有天下，就把天下托付给他；落魄到只剩一个包裹，就把包裹托付给他；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信任。眼泪从司马懿酸涩的老眼里淌了下来。这个孩子是他的了，再苦再难他也不会放手。

最后想聊聊《缔造者》。

这是我看的最后一篇风月大人的文，也让从来不看科幻的我真香打脸，曹丕终于成为了有哥没弟的幸福小孩，夏侯尚风流又专一，贾诩看似冷酷实则也柔肠百转，郭嘉自带AI萌点，荀彧克制又深情的爱，郭女王火辣出镜风情万种……虽然尚丕严重抢镜，司马懿和曹丕甚至都没见面，但这根本不妨碍它的好看以及我对主人公未来路线发展的期待。开头的设计引人入胜，由于我没看过几本科幻小说，科幻背景的架构不多嘴了，至少吓唬我又能让我大呼过瘾是绝对够了，当然最终要的，是在科幻和战乱背景下所诞生的史诗般的爱情，相较其他的儿女情长更加轰轰烈烈让人激动不已。当时的我高三上学期月考结束，回家休息却看到十二点（不你）。

当然，现在太太已经退坑了。XQ上只留下了一篇《缔造者》。

最后说一句，风月大大的文超好看，钦此。

2）容成九

容成九的文简直可以代表我的一段岁月><

摘录自《乱世魏书洛阳城》：

“先生。”睫羽抖了抖，曹丕睁开眼，仰头对上他狼狈张皇的表情，没心没肺地笑开，“你还没走啊。”

低头将脸贴在他头顶，司马懿隐忍着声音中的颤抖道：“我说过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不会走。”

眼角眉梢，尽是柔软，曹丕望着殿内雕灯里的烛火，眼底那不知名的情绪浸没上来，融成了星星点点的光。微凉的手指触上司马懿环抱着他的胳膊，他轻轻缓缓道：“可是，我要走了。”感到拥着自己的人身体僵住，曹丕呢喃道：“先生，再陪我说说话吧。”

“好。”下意识地允了他的要求，司马懿却不知说些什么好，思索片刻，他决定投其所好，“你的每首诗我都读过。”

“是吗？”缓缓眨了下眼，曹丕的音调染上了一丝愉悦，“那背几句来给我听听。”

“方舟戏长水，湛澹自浮沉……愿为晨风鸟，双飞翔北林。”

“我独孤茕，怀此百离，忧心孔疚，莫我能知……嗟我白发，生一何早。长吟永叹，怀我圣考……”

“焕哉何煌煌，悠悠与天地久长……”

“前奉玉卮，为我行觞……岁月逝，忽若飞。为何自苦，使我心悲”

司马懿想起一句是一句，或悲或喜，念出口便都成了伤怀。

殿内的红烛燃尽了，飘着一缕青烟灭了，外面的雨也停了，只有间或传来的檐落水滴声。

“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司马懿的声音跟着低了下去，湮没在了黑暗之中。

高二的时候，看完《乱世魏书洛阳城》久久不能平复，听到此曲更是感慨良多，供君一闻。

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九姑娘的文风，就是“规矩”。这不是贬义，姑娘遣词用句之恰当行文节奏之把握乃至肉戏的安排都恰到好处，任谁看了都不会失望。在冲击力上比风月弱一些，早期剧情有的部分还有些雷人=-=但是《乱世魏书洛阳城》这样整个史圈少有的鸿篇可以让我忽视这一点微不足道的问题。

高二上学期的冬天，看《乱世魏书洛阳城》紧张学业之余的消遣。一开始我没太认真，对于丕丕最后的结局也自认为淡然，但是看文两天却也是陪他走过了四十年岁月之后，在司马懿说出“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之后，我还是感到无法抑制的震撼和怅然。

你为什么要死呢？

我不是一个看东西会哭的人，也鲜少能被大家所说的虐恋剧情虐到，但这段真的让我几天都走不出去，一直反复回味。第二天学校放假，我去教室拿东西，天上下了雪。

看同人也能铭记我的学生时代，因为我们的感情都是真实的。

3）月临安（又名：蒹葭苍苍/蒹葭琴瑟）

蒹葭太太的目录

摘录自《坏掉的那本列异传》【折剑·章四】：

曹丕留下的酒，也被一坛一坛喝掉了。最后连余味也回忆不起来，想来也只是寻常。

曹丕留下的剑也早就失落了。有的被束之高阁，寻之不见；有的在不经意间损毁，连碎片也融在了炉火中。

世上有那么多人，天道轮回，并不是少了谁就不行。但是偏有那么一个人，明知道没了也无关紧要，可是当他真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时，还是让人撕心裂肺的疼痛。

据说，黄帝铸成本是对剑。奈何人生有命，天不予。

摘录自《坏掉的那本列异传》【齐云·章一】：

清凉台在寺院后面，青砖垒砌成高台，殿阁庭院筑于高台之上，也有了三分空中楼阁的飘渺仙气。东面远处的木塔尚未建成，在暮色中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

“那座塔什么时候能建好？”曹丕问。

“还要些日子，着急了？”

“在上面能看到洛阳城吗？”曹丕又问。

“自然可以。”司马懿答道，他很了解怎么回答这种问题，也知道怎么让主君欢喜，“等它建好了，就在每个飞檐下面都挂一个小风铃。风会把这些细小的乐声一路送到洛阳宫，每天一开窗就能听到。”

摘录自《坏掉的那本列异传》【青龙·章二】：

年轻的赵王从来就不像看上去那么天真单纯。

帝王家的孩子，极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哪怕当时不解其意，也会牢牢记在心中，留待日后查证。

十多年过去，他还能清晰地记得，幼时的一个午后。

他躺在曹丕书房里的榻上，睡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他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长兄和一个男人靠在一起，亲吻彼此的眉眼。

皇帝说了句什么，他身边的人就低沉地笑起来，用脸颊去蹭他的额头。皇帝手里拿着笔，怕墨水飞溅不敢躲闪，也就心安理得地靠到了对方身上。

被褥上的阳光味，庭院里的草木味，墨汁的气味，朱砂特有的刺鼻气味，通通汇聚到一起，让这段记忆的轮廓更加清晰而尖锐。

曹干半眯着眼睛，看着一条金黄色的小龙从他面前游过。

——不过手指粗细，半尺来长，不过从胡须到鳞片爪子都清清楚楚，样样分明。

小龙懒洋洋地躺在桌案上，时不时翻了个身，换了个面晒太阳。过了一会儿，顺着桌角滑下去，又绕着柱子爬到梁上探头探脑，尾巴尖上羽扇一般的尾鳍收起又展开。末了，它依依不舍地从窗口飞出去，在屋脊那一排蹲兽前徘徊了一回，这才消失在太阳的光芒里。

摘录自《鸳鸯瓦》：

在那个梦里，曹丕正站在窗下，看着雨水从苍灰色的天空中落下，打在青瓦上，又顺着屋檐落下来，淋淋沥沥的一片。即使是身在梦中，也觉得整颗心都在微微的雨声中柔软了。

正在他琢磨着要吟诗的时候，屋檐上忽然落下两片瓦来。曹丕心头一惊，慌忙之中竟想要伸手去接，却是来不及。那两片瓦眼看就要砸在地上，不知怎么的，忽然自己减慢了速度。曹丕从窗口探身，仔细望去，在那湿漉漉的青石砖地上卧着的，分明是两只鸳鸯。

雨势渐大，地面上的小水洼渐渐汇聚成细小的水流，小水流又变成了小溪。那一对交颈鸳鸯便顺着小溪游走了。

他躺回床上，将曹丕搂过来摁在自己胸前。零散的头发蹭在脖子里，痒痒的，紧接着鼻子一酸，迟了半天的泪就这么没有预兆地流了下来。泪水浸透了胸前的衣服，濡湿了曹丕的脸，好像曹子桓也哭泣了。

打开门出去的时候，他便还是司马大将军，托孤重臣。

北方有青烟龙气从地面扶摇而起，直上天际。

天下当有君王，崩。

摘录自《太平长生》：

你是要做妖，还是要做人呢，有声音问。
我不知道，司马懿迷茫地自语。
做妖固然是好的，可是做人——好像也不坏。
　　
请不要离开——好像有人在耳边低语——和我一起——
千年蛇妖于人是上好的药材——人间天子的骨血——对妖也是——同样的——

太太的列异是我看的比较早期的懿丕，就是从此以后坚定了我萌他们的决心。《列异》笔下的世界，太美，太温柔，真的给人一种如梦如镜花水月般的朦胧与诗意，让人的心在浮躁中宁静下来，细读后，又似乎能触碰到字里行间隐约的哀伤，拨动怜爱的心弦，诗意，禅意，魏晋风度，唐宋音容，明清世情，又或者是午后院落里荒草丛生，一切都兼而有之。

《鸳鸯瓦》是很早期的小短篇，也是蒹葭太太风格的一贯呈现。清新温柔的相处与故事，连生离死别都轻缓平淡——却丝毫不减重量。《太平长生》则是非常温馨美好的灵异AU，古代志怪小说般淡雅的文笔和甜甜的肉汤，适合睡前阅读。

4）人间北看成南

摘录自《南寻记（二）》：

吴季重屏住呼吸，抬头看看众人，大家都是一脸愕然。方才所有人都注视着棋盘，只有他无意的一瞥撞见了曹子桓的小动作。

就在他弹棋的同一瞬间，曹子桓右手忽然一松，茶碗自然落下，左手从容地一抄兜住茶碗，带着白色衣袖轻轻一扫拂过棋盘上空。这个动作太快太细微，甚至衣摆并没有直接碰到棋子，也没有人发现，但吴季重确信这一手就是他的杰作。

太太的文笔简洁干净，有种淡然的吸引力，仅靠人物塑造就能紧紧抓住读者的心。强推一下《东山》和《南寻记》番外。《东山》中丕丕给季重的信件充分展示了太太的文言功力和文学底蕴，《尘缘》中的司马爸爸变成狼被修禅的丕丕抱住，真的太萌啦！！

5）人面桃花

还想推一下人面桃花姑娘的懿丕。

注意，这是一篇军师联盟衍生，但是姑娘的文笔细腻老道实在是上乘佳作，其中两篇肉真是又温柔又好吃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桃花姑娘是第一次开车！她把电视剧情和历史事件糅合得简直天衣无缝，我喜欢这样的文字，又谦逊又有料，值得大家都去品一品！

6）《待从头》（作者不明）

摘录：

那个人形的灵魂靠过来，几乎贴着他的脸，伸手拉着他的衣领：“快点走吧，否则你会……”

人影再一次散开，成了烟雾，漂浮在和司马懿胸口平齐的地方。

司马懿脱掉淡紫色的外氅，把那朵蓝色的雾气裹起来，然后就像怀抱一个小孩子一样把它抱在手里。然后他转身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坟墓。

“大人？”你也来了有点儿奇怪地看着他，当他突然明白廷尉大人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着急起来，几乎将手中的灯笼扔掉，“大人！您不能带他走！”

司马懿停住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别过脸来，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离开手里的幽灵，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你也来了一下：“去报告北帝，我准备好了。”

“答、答应……”与其说你也来了被是那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张口结舌，不如说他被这个回答本身吓住了。

“是的，去告诉他我准备好了。现在我要带他走。”司马懿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对方理解力的低下而冷笑，他平静地重复刚才的话。然后他带着那个灵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用担心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已经，不要紧了。

“大人，大人，您打算送这个幽灵去转生吗？”夜游追上来问。

“不。”司马懿说。

从今天开始这个灵魂不属于三十六天也不属于三十六垒，无关三清、人间和六宫，他属于我一个人。

因为我已经把你从这个该死的地狱里赎出来了。

宗教文学的题材很少见，但是里面玩的梗一点不少。从关羽到八王之乱悉数出场，可惜的是全篇笼罩着挥之不散的哀伤的气息，就像我脑海中的酆都的雾。司马懿想留住爱人，结果面对着早无当年性情的曹丕却成了对彼此的勉强，最后轮回的结局有些怅然，可是曹丕也终于可以摆脱人间的生老病死，地府的暗无天日，将前尘的肮脏与美好一并忘掉，留下的不知道是一地心碎，还是心如死灰。

又是我的窗前白月光。作者文笔很恬淡清透，心情很安静。

和清明姑娘讨论过，她可惜这篇文章里丕丕不是从前的样子，在地府里仿佛一个初生的婴儿，不过回忆里的丕丕也非常可爱，和冥界中的形象对比极其强烈，艺术效果相当明显……

7）夜阑卧听风吹雨

摘录自《【操丕/司马丕】野草烧不尽（一）》：

（懿丕部分）

陈群顺着曹丕的目光看去，几个玻璃大罐里装着颜色深黄的玩意儿，是蜂蜜腌制好的杏仁果脯。他知道曹丕爱吃甜食，正要说已备齐了桃杏李枣四色蜜饯，却被走向曹丕的司马懿抢先开口。

“刚在隔壁铺子已经买了。”司马懿拉住曹丕的手，好心劝诫，“甜的吃多了，伤牙齿。这地儿可没牙医给你看呐。”

曹丕一皱眉，站在原地沉默地望着那一罐子的蜜饯，显然不愿意妥协。

司马懿瞧他油盐不进的态度，试探性的问：“那葡萄干还要吗？”

“要。”曹丕抬起眼帘，朝司马懿点头，“两个都要。我看了这家的杏仁好像甜一点。”

司马懿认命一般，摇摇头：“那买吧买吧。”接着冲老板喊，“葡萄干杏仁蜜饯各来两斤啊，老板。”

曹丕补充道，“三斤。”

老板一手拿着油纸，一手拎着秤，左右为难：“那到底拿几斤呀，长官？”

曹丕像作保证一般，低声说：“我晚上不吃这个。”

司马懿闭上眼，痛心疾首的挥挥手：“三斤就三斤，你称着吧。”转头睁眼对上曹丕，想起对方槽牙上的黑洞，“过完年再走商的时候，去天津看看你的牙？”

曹丕有点别扭：“等明年回奉天，我自己去看。”

司马懿见状只是笑，不与他正面相争，回到买年货的话题上，“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手指抵上额头，曹丕想了想，说道：“炮竹。”